第212章軍令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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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寧打量魏錦茹的片刻，何嘗又不是魏錦茹和卓昕菡打量她的時候。
二人早就想著一個打破歷來規矩選擇從商的鄉間民婦會長成哪般的三頭六臂，可沒想到，就在柳寧擡頭的剎那，兩人心中著實被驚到了。美這個詞，其實分很多種，但若要簡化，又可分成兩種，一種是沒有靈魂的美，此種美美則美矣，就猶如精致的瓷器要被人小心呵護，放在家中慢慢欣賞，看多了久了總會生厭，試想總是一個瓷器，你看穿天了它也變不成活的啊。而另一種就是美到骨子裏的，這種美才是真正地給人震撼，這種美才是真真叫人挪不開眼睛，似乎下一刻就會變了模樣。
很顯然，柳寧給魏錦茹和卓昕菡的感覺，便是後者。
初一見面，魏錦茹就知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民婦，說五官如何的精致倒也說不上，可就是給人一種美到靈魂裏的感覺，若不是聽聞此人已經嫁為人婦，毫無疑問地魏錦茹會二話不說將她趕出這個上京城，以免勾上了誰給她添麻煩。
“你就是柳寧？”
柳寧點了點頭應聲道：“回姑娘，民女是。”
“旗袍是你最先想出來的？”
柳寧再一俯身點頭道：“回姑娘，是的。”
“創造不錯，可你應該知道，這種衣服是萬萬沒可能登大雅之堂的。”
“回姑娘，民女知道。”
沒有新鮮的答話讓魏錦茹生了一絲厭惡，剛才的難不成是錯覺，就從對話中便可看出此人毫無靈魂可言，她竟然差一點要發自內心地欽佩她，真是荒唐了。
“本姑娘此次召你進京，想來你應該知道是來做什麽的？”
“回姑娘，民女知道的。”
“既然如此，也無需我多說了，今日你們好好歇息去去這風塵之氣，明日便可開工，要知道，你們時日所剩不多，半月後便是太後壽宴，若是那時你給不出個滿意的來，會有什麽後果你應當知道。”
魏錦茹的聲音由隨意轉地有些冷冽。
柳寧點頭應是，這種為了證明自己權威的威脅雖然不能不放在心上，可也沒必要放太多壓力，本以為就會就此跪安了，可萬萬沒料到，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響徹盤桓在整個大廳內。
“表姐，要我說，不如我們仿效軍令狀，讓她們也寫一個狀子出來，才可放心才是，畢竟都是來自民間沒受過規矩教育的，哪能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不給點狠的怕是耽誤了表姐正事呢。”
柳寧交疊在額前的手一抖，望著地面的眼神陡然變得渾濁起來，她不敢望向魏錦茹，只是呆呆地看著魏錦茹的腳尖，企盼著她會如何答覆。
但是顯然，不會讓她滿意了。
“表妹說的正是……柳姑娘，你看何如？”
柳寧喉嚨微微滾動，一種焦躁的情緒儼然而生，冷汗逐漸染濕了後背，軍令狀是什麽後面的那些繡女可能還不知，可她怎會不知？
就在這時，那提出立軍令狀的女子又開口了：“表姐，鄉巴佬懂什麽軍令狀，不如就讓我來給她們說說罷。”
說完，卓昕菡就一臉幸災樂禍地走了下來，走到柳寧跟前，又繞著跪伏的繡女走了一圈，才緩緩開口：“立下狀子，寫明若不能讓姑娘滿意，便以性命抵罪。”
此話落下，柳寧的牙齒打了寒顫，雖然不知身後姊妹們的情緒，但是想來她們的惶恐定是不會少了，當下試圖掙紮地說：“表姑娘，民女性命本就低賤，又何苦需要狀子呢？”
“低賤？你知道低賤就好。”卓昕菡不屑地沖柳寧的背影冷哼一聲道，“既然低賤，表姐叫你寫就寫，哪來這麽多廢話？”
柳寧退無可退，寫了還有一絲生路，可不寫今日便是大家的死期，白紙黑墨刻下自己的名字，只字不提其他繡女。
手印緩緩地印上，就好似給眾人判了死刑一般，可想而知，不管柳寧給出什麽，這個滿意二字本身就帶了太多的多變，什麽才是令人滿意的，柳寧不知道，唯獨知道的就是，不管因為什麽，只要魏錦茹沒有成功入了太後的眼，那麽便沒有滿意二字，她們就將要承受來自魏錦茹以及整個魏家的憤怒。
突然間，柳寧後悔了，後悔不該應下這個生意，因為到此時才發現，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生意了，而是性命相抵的交易，不管她們有沒有錯，只要運氣差一些，便是萬劫不覆。
從銀華閣出來，柳寧等人早就不覆先前的激情，一片死氣沈沈的。
柳文香知道前廳發生的事情，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送眾人又回去休息了。
一路上，柳寧緩緩地走著，這一路很長，長到柳寧可以從生想到了死，又從死想到了生，但是這一路也很短，短到柳寧都來不及細看周圍景色，就已經到了，天色，也是暗了下來。
魏家的人離開後，祥子嫂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握住柳寧的手，發現柳寧的手冷得沒有了溫度，擔心道：“姑娘，你沒事罷？”
柳寧苦笑地搖搖頭，轉過身對眾姑娘們說：“方才廳裏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有什麽想說的，便說吧。”
除了表示害怕惶恐，她們還能說什麽呢？
反而是祥子嫂沒那麽悲觀，笑著坦言：“嫂子我在你們當中屬年紀最大了，這一次就讓我來替姑娘說說心裏話罷……跟你們比，就屬我和林嬸最先跟著姑娘了，姑娘的能耐我們知道的比你們都清楚。新衣尚從成立到現在雖然短短數月，可卻也經歷了風風雨雨，能這般打開市場走到上京來，便是最好的證明，大家說是不是？”
說到這些，眾人心中都甚是自豪，皆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反倒是將柳寧給說害羞了，連忙喊了一句：“祥子嫂……”
祥子嫂看了柳寧一眼，打斷她要說下去的話，繼續說：“既然如此，大家更應該相信姑娘，相信我們柳記才是，這種風雨怎能難倒我們？二姑娘雖讓我們立了狀子，可你們要想想，那無非是二姑娘不相信我們柳記，如果我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到，還能有誰信呢？”
柳寧倒是從來沒發現祥子嫂竟然還是如此厲害的安撫人心演講者，即便是自己，也被她說的恢覆了不少元氣。
“對啊，嫂子說得對，我們要相信姑娘，相信自己才是。”
“正是如此，柳記若是都不能完成了，那世間還有誰能完成？”
“對呀，大家趕緊去休息，吃飽睡好明天開始幹活了。”
小樓內個個都恍若被打了雞血一般，幹勁十足，立在樓上迎風口的張淩望著這一幕，緩緩地笑了。他也相信，沒有什麽是柳寧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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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柳寧？”
柳寧點了點頭應聲道：“回姑娘，民女是。”
“旗袍是你最先想出來的？”
柳寧再一俯身點頭道：“回姑娘，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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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姑娘，民女知道。”
沒有新鮮的答話讓魏錦茹生了一絲厭惡，剛才的難不成是錯覺，就從對話中便可看出此人毫無靈魂可言，她竟然差一點要發自內心地欽佩她，真是荒唐了。
“本姑娘此次召你進京，想來你應該知道是來做什麽的？”
“回姑娘，民女知道的。”
“既然如此，也無需我多說了，今日你們好好歇息去去這風塵之氣，明日便可開工，要知道，你們時日所剩不多，半月後便是太後壽宴，若是那時你給不出個滿意的來，會有什麽後果你應當知道。”
魏錦茹的聲音由隨意轉地有些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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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要我說，不如我們仿效軍令狀，讓她們也寫一個狀子出來，才可放心才是，畢竟都是來自民間沒受過規矩教育的，哪能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不給點狠的怕是耽誤了表姐正事呢。”
柳寧交疊在額前的手一抖，望著地面的眼神陡然變得渾濁起來，她不敢望向魏錦茹，只是呆呆地看著魏錦茹的腳尖，企盼著她會如何答覆。
但是顯然，不會讓她滿意了。
“表妹說的正是……柳姑娘，你看何如？”
柳寧喉嚨微微滾動，一種焦躁的情緒儼然而生，冷汗逐漸染濕了後背，軍令狀是什麽後面的那些繡女可能還不知，可她怎會不知？
就在這時，那提出立軍令狀的女子又開口了：“表姐，鄉巴佬懂什麽軍令狀，不如就讓我來給她們說說罷。”
說完，卓昕菡就一臉幸災樂禍地走了下來，走到柳寧跟前，又繞著跪伏的繡女走了一圈，才緩緩開口：“立下狀子，寫明若不能讓姑娘滿意，便以性命抵罪。”
此話落下，柳寧的牙齒打了寒顫，雖然不知身後姊妹們的情緒，但是想來她們的惶恐定是不會少了，當下試圖掙紮地說：“表姑娘，民女性命本就低賤，又何苦需要狀子呢？”
“低賤？你知道低賤就好。”卓昕菡不屑地沖柳寧的背影冷哼一聲道，“既然低賤，表姐叫你寫就寫，哪來這麽多廢話？”
柳寧退無可退，寫了還有一絲生路，可不寫今日便是大家的死期，白紙黑墨刻下自己的名字，只字不提其他繡女。
手印緩緩地印上，就好似給眾人判了死刑一般，可想而知，不管柳寧給出什麽，這個滿意二字本身就帶了太多的多變，什麽才是令人滿意的，柳寧不知道，唯獨知道的就是，不管因為什麽，只要魏錦茹沒有成功入了太後的眼，那麽便沒有滿意二字，她們就將要承受來自魏錦茹以及整個魏家的憤怒。
突然間，柳寧後悔了，後悔不該應下這個生意，因為到此時才發現，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生意了，而是性命相抵的交易，不管她們有沒有錯，只要運氣差一些，便是萬劫不覆。
從銀華閣出來，柳寧等人早就不覆先前的激情，一片死氣沈沈的。
柳文香知道前廳發生的事情，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送眾人又回去休息了。
一路上，柳寧緩緩地走著，這一路很長，長到柳寧可以從生想到了死，又從死想到了生，但是這一路也很短，短到柳寧都來不及細看周圍景色，就已經到了，天色，也是暗了下來。
魏家的人離開後，祥子嫂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握住柳寧的手，發現柳寧的手冷得沒有了溫度，擔心道：“姑娘，你沒事罷？”
柳寧苦笑地搖搖頭，轉過身對眾姑娘們說：“方才廳裏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有什麽想說的，便說吧。”
除了表示害怕惶恐，她們還能說什麽呢？
反而是祥子嫂沒那麽悲觀，笑著坦言：“嫂子我在你們當中屬年紀最大了，這一次就讓我來替姑娘說說心裏話罷……跟你們比，就屬我和林嬸最先跟著姑娘了，姑娘的能耐我們知道的比你們都清楚。新衣尚從成立到現在雖然短短數月，可卻也經歷了風風雨雨，能這般打開市場走到上京來，便是最好的證明，大家說是不是？”
說到這些，眾人心中都甚是自豪，皆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反倒是將柳寧給說害羞了，連忙喊了一句：“祥子嫂……”
祥子嫂看了柳寧一眼，打斷她要說下去的話，繼續說：“既然如此，大家更應該相信姑娘，相信我們柳記才是，這種風雨怎能難倒我們？二姑娘雖讓我們立了狀子，可你們要想想，那無非是二姑娘不相信我們柳記，如果我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到，還能有誰信呢？”
柳寧倒是從來沒發現祥子嫂竟然還是如此厲害的安撫人心演講者，即便是自己，也被她說的恢覆了不少元氣。
“對啊，嫂子說得對，我們要相信姑娘，相信自己才是。”
“正是如此，柳記若是都不能完成了，那世間還有誰能完成？”
“對呀，大家趕緊去休息，吃飽睡好明天開始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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